北大教授郑也夫:我们是伪球迷国度 凭什么进世界杯

2018-07-17 22:39

郑也夫

郑也夫

  北京大学教授郑也夫,资深球迷,7岁开始在胡同和学校里踢球,接触足球60年以上。中学时曾代表学校出去参加比赛,后来看球、写球,跟张斌、黄健翔、刘建宏等一起评过球。在2018俄罗斯世界杯期间,郑也夫教授计划做三到四次演讲,来回报他钟爱的足球。

  今天澎湃新闻刊发的是郑也夫教授7月7日在北京字里行间书店做的演讲:“足球与中国教育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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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各位朋友,大家好。向各位致以球迷节日的问候。如此盛大的节日,欢庆的方式一定少不了。有去莫斯科、彼得堡看球,还有在国内酒吧或家里客厅聚会的,十几人乃至几十人,观球、啤酒、吹牛,不亦乐乎。我们这样方式的绝对是小众的,借这个时刻思考一些事情,讨论一些问题。首先因为我是个怪物,各位肯定也是异类了,不然怎么能捧我这个场。但我们这种角色,在社会当中也该占一席之地,也有它的功能。一些好点子赖以产生,要有一个温床,有些胡思乱想就是这个温床的组成部分。我一会儿能不能谈出一些像样的道理另说,但是我想我也得是这个温床的组成部分。

  产生顶级人才的困境

  今天我们要伺候的题目挺大,而且不是一个,要两个。第一个题目是2013年我写出一本书叫《吾国教育病理》,在这部书里,我有感于多年来中国人获取科学诺贝尔奖的人少而又少,我在思考它的原因时,提出了这样一个命题:中国大陆接受了12年中小学教育的人,日后不管在那儿去读书、做研究,都不可能获得诺贝尔奖了。因为早年时想象力、创造力被较大程度地修理了。另一个题目,就是中国足球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能冲进世界杯。

  可能各位会问,这两个问题关联吗?我认为密切关联。为什么?因为这两个问题同属于一个大问题,就是中国产生顶级人才的障碍是什么。你可能会问,自然科学诺奖获得者是顶级人才,我们不存疑;足球的优秀人才是顶级人才吗?我告诉你,是。因为这个项目是全世界竞技体育中最难的项目。我们中国人在有些体育项目上长期垄断王者位置。但是中国一位老球星跟我说,能拿到那些冠军,是因为那个项目市场化不够,很多民族没有为它投入力量、智慧,和最优秀的体育人才,人家没玩那个。要是人家都来玩那个,中国人就未必还像今天这么风光。说这个观点的是曾经和我一起做足球电视节目的郝海东。我在很大程度上赞同。这个项目是世界上市场化最大的项目,又因为这个项目的特点,个儿高的可以玩,个儿矮的可以玩,黑种人、白种人、黄种人都可以玩。全世界人们都喜好它,所以一旦市场化以后,巨大资金、最优秀的体育人才都进入了,它的竞争度最大。所以我们说,在这个项目里获优胜的球队、球员,肯定是顶级人才。

  我们先讨论第一个问题,中国人为什么摘取不了诺奖。日本民族摘取自然科学诺奖共25个人。华人一共有9个人,很多是海外华人。二十一世纪,日本17个人得诺奖,华人3个,其中两个海外华人。我的命题是,在中国大陆受过12年中小学教育的人,日后很难摘取诺奖。您可能马上就说了,那我们的屠呦呦女士呢?我告诉你,屠呦呦女士没有颠覆我的命题。屠女士1930年出生,她日后的科学成就还不能为我们的中小学教育增添光彩。

  我们的中小学教育,这些年在一个14岁学生参加的叫做Pisa的国际比赛,赛数学、赛科学、赛作文上老是拿第一名。那你问我怎么评价中国这个时段的教育呢?我认为它的教育后果是扁平化。一方面把学习潜力不算太强人的考试能力极大提升,但另一方面,把一些学习潜力非常优异的人的能力下压。为什么下压了?就是因为要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的复习,过程枯燥、乏味,毁伤了他们的想象力,令他们厌学。这个扁平化的结果,我怎么评价?糟透了。为什么这么说?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取决于一小撮的顶级科学家。比如手机这个东西在不断更新,我们在座的有几个人为这个更新添砖加瓦?你离开这所书店到街面上去,你遇见的一千个人中,没有一个人为这个东西做了贡献。我们是搭便车,沾了手机进化的光,很好使啊,但我们哪懂这个的结构。人类当中,十万分之一、百万分之一的人是科学家、他们创造这些东西,像手机,像高铁,等等。十年之后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样子了。但因为我们教育扁平化,中国顶级科技人才的水准不高。爱因斯坦说,他曾经为了应付一个考试,复习了一个月,以后三个月都没缓过来。而我们没完没了地复习,复习了12年。最后一年完全是复习。这样一种经历导致了中国学生的想象力不行,日后摘诺奖太难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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