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句话说,NBA今后几年在中国的命运,就看6月1日即将新上任的“马总”了。
圈外的普通球迷可能不了解马晓飞,但在篮球圈内,他还是小有名气,因为他父亲是大名鼎鼎的马国力。
经历了“莫雷事件”,NBA在中国遭遇了史无前例的低谷,甚至可以称为“冰谷”,此次小马掌门,肩负着将NBA带出冰谷的重任。
央视体育中心在还被称为“体育部”的时候,马国力就是体育部主任。他后来历任2008年奥运会电视转播公司CEO,盈方中国总裁,CBA公司总裁,但到现在我还喜欢叫他“马主任”,而不是“马总”。中国电视的体育直播跟国际接轨,在奥运会达到世界级水准,就是马国力的作品。
NBA在最危难的时候,想到了马晓飞,从履历上看是因为马晓飞在NBA中国和NBA总部供职十多年,但他具有如此特殊的身份背景,显然更有深意。
1994年,马国力领导的央视体育部第一次直播NBA总决赛时,马晓飞才12岁。如今,38岁的马晓飞已经是第二次出任CEO级别的高阶职务。
在出任NBA中国CEO之前,马晓飞已经在巍美中国(WME/IMG)当了将近四年的CEO,李娜是这家公司的合作伙伴。
但马晓飞刚刚踏上职场,就是在NBA的管理层。他先后在NBA中国负责过媒体销售,担任过NBA中国CEO的特别助理,直至在纽约的NBA总部担任全球策略的副总裁。这位年少有为的80后,在哥伦比亚商学院读完了MBA,堪称超级“金领”。
马晓飞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特长,那就是葡萄酒品鉴。他一直梦想拿到“葡萄酒大师”的称号,目前全球拥有这个头衔的只有340多位,在中国寥寥无几。成为“葡萄酒大师”需要经过漫长的12年时间去学习、考试,相当考验一个人的毅力,马晓飞目前已经拿到了4级证书。
NBA此次任命马晓飞担任中国公司的CEO,显然是面对困局的一次大胆选择,因为这是第一位中国大陆出身的职业经理人执掌NBA中国。
在国际化和本土落地方面,NBA拥有丰富的经验,可是在CEO的选择上,向来是外来的和尚念经。NBA中国最早只是一个办事处,设在香港,董事长是美国人福克斯,后来是娶了台湾妻子的马富生。2008年借着北京奥运会的东风,办事处升级为中国公司,由前微软CEO、来自中国台湾的陈永正当掌门,希望利用他的政府公关能力,在中国建立NBA的子联赛。这一目标失败后,陈永正去职,由女网WTA前任总裁舒德伟继任,由此开始了NBA在中国最稳定的阶段,直到2018年。
拥有丰富媒体和转播经验的张墀驹上任,原本希望他开拓NBA在中国直播的新局面,没想到偏偏在媒体这块,莫雷点了极为糟糕的一炮,才一年多时间,张墀驹黯然而去,是最短命的CEO。
父亲是央视体育中心老领导,中国体育直播界的泰山北斗,但马晓飞临危受命,仍然战战兢兢,因为NBA在中国直播历史26年,和央视交往30多年,从未遇到如此尴尬的局面。
就在NBA官宣马晓飞上任前一天,央视网采访“体育频道负责人”,他说:“截至目前,我们与NBA方面没有任何接触和交往。我们重申,在事关中国主权的问题上,我们的态度是严肃的、鲜明的、一贯的,不会有任何含糊和回旋的余地。NBA高层对此应该是清楚的。”
显然,马晓飞要破冰,“莫雷事件”是绕不开的滟滪之堆。
在过去二十多年,NBA办事处和NBA中国为本土化做了大量工作,包括青少年培训、教练培训、举办中国赛,建立了非常好的普及篮球的形象。NBA也拥有强大的法务部门,所有正式的文件都要再三审核,以免产生法律问题和不良的社会影响。然而,偏偏在球员、教练的不当言论这方面,埋藏着巨大的bug。莫雷事件发生后,NBA夹在中美两国网络舆论场中间,进退维谷,左支右绌。
一方面,中美关系在疫情期间持续紧张,另一方面,莫雷事件成为躲不到、绕不开的死结,解决这样的困局,需要高超的智慧和艺术性。
马晓飞有多大的操作空间,也是解决困局的关键,因为他既是NBA中国的CEO,也代表着NBA总部,所有的公开讲话、声明,都会被中美两国的网络舆论仔细“审查”,稍有瑕疵,都会被抓住、放大。
当然,马晓飞敢接这个差,也会从NBA总部获得更大的话语空间,否则难有破冰之道。
从长远来说,NBA在中国继续存在、发展,对中国是有利的。无论中美关系多么低迷,中国始终是一个改革开放的国家,需要向世界表明,在尊重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前提下,中国既欢迎外商来投资,也欢迎外商来赚钱。在这方面,NBA是一座合适的桥梁,拆一座桥容易,修一座桥难。